「徐巍……」
江琪跑來叫他,他充耳不聞。
江琪把他拉扯起來,他叫道:「媽媽……」
「你快點去簽字!」江琪對他叫道。
「不要,不要,我不要簽字!」徐巍掙扎拒絕,整個人撲到擔架上。
「你這是在幹什麼?你母親正在手術室里,你要馬上去簽字!」江琪再也忍不住沖他吼道。
「手術室?」徐巍立即掀開矇著的紗布,裏面躺着的是一個陌生的枯槁男人。
江琪扶着徐巍來到手術室前,室門打開,陳醫生疲憊地從裏面走出來,肥胖的額頭上全是汗珠,「病人家屬來了?病人情況緊急,我們先做了手術,現在先讓家屬簽字吧。」
陳醫生將單子遞給江琪,轉頭又走進去。徐巍忽然從編織袋裡拿出一摞砸向陳醫生,冷冷說:「你要的錢,十二萬,一分不少!」
信封砸到陳醫生的臉上,裏面的錢飛了出來,散落一地。陳醫生長久愣在原地,長嘆一聲,徑直走進手術室里。
江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,給徐巍細心處理着傷口。
「徐巍,你誤會陳醫生了……」
徐巍別過頭,倔強着一點兒也聽不進去。
「江琪姐,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?」
徐巍忽然開口說道。
「你怎麼突然說這個?」
徐巍望向走廊盡頭,那兒明月當空,群星閃耀。
「因為我覺得他或許真的存在!」
江琪溫柔笑了起來,她柔聲說:「如果他真的存在,他一定會眷顧想你這樣善良可憐的孩子的!」
「他也一定會懲治所有的惡人,一定會!」
徐巍的臉忽然陰沉下來,江琪長長嘆了一口氣。
手術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結束,幸好結果不錯,徐曉燕成功度過了危險期,但是仍舊沒有蘇醒,還躺在重症監護室里。
徐巍透着玻璃看着裏面安詳的母親,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,整個人再次虛脫癱坐在地上。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,只覺得如夢如幻。
突然,徐巍像觸電一般,立即掏出手機,這時候手機屏幕就像知曉徐巍心思一般,神奇地自動亮起來,界面又是那個纏繞金蘋果的銜尾蛇。
徐巍爬起來向四周望去,城市的霓虹從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來,拉到一半的百葉窗隨風擺動着。這裡空曠着,只剩下他一人。
徐巍看着閃亮的手機,皺起了眉頭,他十分確定先前手機上面並未有這個界面,他剛看過時間,直到此刻他忽然有了這樣的念頭時就憑空出現。這樣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。
這次他仔細端詳着這個界面,纏繞着金蘋果的銜尾蛇吐露着神秘,好似有着豐富的哲學和宗教色彩,徐巍對此不熟悉,他將目光放在中間的那行小字。
「玩家徐巍,恭喜您成功完成初始任務,獲得參與遊戲的資格。請先查閱遊戲須知,繼續參與遊戲。」
徐巍準備點開遊戲須知的鏈接,界面上卻又跳出一行字:
「玩家目前所處環境存在安全風險,請玩家回到居所查看。」
徐巍抬起頭,看到走廊里的攝像頭此時正對着他。母親已經平安,他無事可做,便不動神色地收拾好物品起身回家。
徐巍一回到家裡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,之前當他看完提示信息之後,那界面便消失不見了,任他怎麼找尋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,此時當他拿出手機時,那個界面果然又自動跳出來了,是和之前一摸一樣的信息。
徐巍推上門立即點擊鏈接,這次終於跳轉進去。
「玩家須知:
1. 玩家禁止以任何形式透露有關本遊戲的任何信息。
2. 玩家參與本遊戲即默認遵守所有規則。
3. 玩家需時刻警惕切勿暴露已參與本遊戲的身份。
聲明:所有玩家必須謹記以上三條,如有違反後果自負!」
至於什麼後果,上面並沒有寫明,不過徐巍絕不會輕視它。他繼續向下看,下面又提示道:「玩家徐巍,系統檢測您的登陸設備存在安全風險,請點擊獲取系統免費贈送給您的登陸設備。」
徐巍看着自己老舊的早就要被市場淘汰的手機,心想卻是該給自己換一台了,他點擊獲取。這時候手機突然叫了起來,徐巍嚇了一跳,定睛一看,是金龍娛樂會所的代班王經理打來的。
「小兔崽子,你居然敢翹班,這個月工資還想不想要呢?」王經理尖細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咆哮着。
徐巍深吸一口氣,說道:「你扣吧,我不要了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王經理詫異問:「喂,是徐巍嗎?咦,我沒有打錯啊。」
「我說,我不要了。你這個噁心肥豬!我不伺候你了!」
徐巍說完就掛斷電話,大聲吼叫着,覺得暢快極了。
他背後忽然響起敲門聲,他立即打開門就看見門前面放着一個快遞盒。
徐巍皺起眉頭追出去,清幽幽的月光從東邊的天空灑下來,幾條野狗在草地上奔跑,再遠的地方,夜鶯躲在榆樹叢里婉轉啼鳴,和幾隻知名的鳥唱和着。
這個快遞就這樣再一次奇蹟般地出現在他家門前了。
徐巍壓抑中心中的恐懼,將快遞盒拿進房間。
盒子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,裏面擺放一個小指大小的圓環和兩片像是隱形眼鏡的東西,上面還有一張紙條,紙條上印有象徵遊戲的銜尾蛇標誌,在徐巍拿起的剎那消失不見了。
「建議先佩戴鏡片再佩戴入耳裝置,在佩戴過程中會有疼痛感覺,屬於正常現象。」
徐巍閱讀完卡片上提示,聳着肩膀不以為然嘟噥道:「那就先戴鏡片咯。」
徐巍仔細端詳着,它的確和普通的隱形眼鏡別無二致,他小心翼翼地依次戴入眼睛上,
剛開始時並沒有什麼不適感,「也沒啥感覺嘛。」這時,一陣劇烈的灼燒感頓時刺入神經深處,那感覺就像雙眼被人活生生剜出一樣,他哀嚎一聲捧住雙眼,身體隨之痙攣在一起。
這種痛苦好久才過去,徐巍又感覺雙眼一陣冰冰涼的,原來是淚水。他睜開雙眼時,眼前立即投影出清晰的纏繞着金蘋果的銜尾蛇的圖案。
他拿起鏡子仔細查看,這時已經找不到任何鏡片的痕迹,整個隱形鏡片已經和他的眼球融為一體。
疼痛的記憶立即被眼前的新鮮感所代替,徐巍興奮大叫起來:「哦,好厲害,感覺就像是在拍電影一樣。」
徐巍眼前跳出一行字提醒他,「請佩戴入耳式神經控制裝置。」
徐巍立即拿出那個小指大小的圓環準備帶入耳中,忽然,他遲疑了。他看着眼前這個冰冷的金屬圓環,咽下一口唾沫,「這個會不會更疼?」
他眼前跳出一行文字和他對話,「會伴隨疼痛感,不過不用擔心,在人類的忍受範圍之內。」
徐巍忐忑着,將信將疑將它放入右耳里。突然,徐巍身體抽搐了一下,他覺得對方的確沒有撒謊,這樣的疼痛的確可以忍受,因為他的意識還沒有來得及感受,已經痛得昏厥過去,只留下失去知覺的肉體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。